The Darkest Night
虽然看起来像是 neta 《至暗时刻》,但其实本文标题来自 Green Latern Oaths。我年轻时曾经很喜欢绿灯系列漫画,现在虽然还很年轻,但是我已经失去对超级英雄的兴趣了。
失业
我今年一月失业了——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我的代码的错,因为我的代码就没上过生产环境,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情,因为实际上,去年九月的工资是我最后一次获得薪金,之后一直靠着积蓄过日子。我在深圳租的房子4月份到期,如果在此之前找不到工作,那我会很被动——我必须选择是进一步消耗积蓄、提高债务去续租,还是收拾东西打包回家。
如果我真的是一个理性的人,去年10月就应该开始准备找工作了(如果把读《Linux/Unix编程手册》算在内的话1,倒也是开始准备了)。但实际上,翻看 git commit 的话,我在12月25日之后才开始刷题。刷算法题的速度也就这样了。只能说我并不是一个理性的人,更多是「得过且过」。
关于新冠的一点想法
因为有(前)同事是湖北人,我很早就知道有新型肺炎,同事还在办公室挑口罩。我在1月17号的时候,跟海大爷说过:「党国这次起码没有瞒住 WHO,每天都有通报」。
因为我朋友大康和我发小嘉锋分别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,所以我17号去了广州,住在我朋友朱博士在广大的宿舍(刚好在广州省站旁边),我17号参加了大康的婚礼,18号出门跟我朋友陈老师和董博吃了顿饭2。18号坐长途客车回到罗定。19号参加嘉锋的婚礼。新冠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。
直到1月23日武汉封城。
在此之前,我以及我的家人对新冠都没有太大的感觉——我反正一直待在三楼看书做题,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封城的消息出来之后,亲戚们很快打电话来告知今年过年不上门了3。
因为贫穷(所以没有太多外来人口流入)也因为幸运(外出务工的人没有带着病毒回来),所以我们这个小城直到我写这篇破玩意儿的时候,都没有一例确诊。我们那里的医院据说还排除了医护人员支援疫区。我发小阿库悦和桥头非常辛苦,作为基层公务员,他们甚至要在半夜值班,拦截外来的车辆。
我们这里并没有封城,日常生活基本没有变化(其实有我也不知道,毕竟我在老家是一个「三年不窥园」每天饭来张口的废物,每天基本只是坐在三楼客厅盯着电脑屏幕)。
每天看着社交媒体,无力感和愤怒一直在折磨我,如果我是一个无情的人,或者是一个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人,我会好受很多——然而我不是。我能共情他人的苦难,但是无力施以援手,到最后只能徒劳消耗自己。事到如今,当日的压抑难受已经不见踪影了,遗忘既是缺陷,又是恩赐。
对于疫情的各种政府行为,我只想重申一下波普尔在《20世纪的教训》里面强调的一点:「重要的是如何治理而不是谁治理」4。至于其他的话,我不多说了(反正不缺歌功颂德的人,政府又不愿被批评,那我只好一句不说了,这是「锄强扶弱」5)。
求职
非常感谢 CMGS、张迪和姚大爷帮忙内推(尤其是姚大爷,每天开会之余还跟我分析商讨,我决定等他儿子大了把我的数学书打包送给他)。
之前螺丝求职的时候,我跟他说过一个战略:分三阶段找工作,第一阶段摸底,找找面试状态(其实也是套套面试题);第二阶段是主要目标,务求在这个阶段找到合适的工作;最后一个保底阶段。我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这套策略原则上有效,因为面试其实是有套路的。当然面试失败的时候还是很难受,等待面试结果的过程很忐忑。这中间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——对我来说,痛苦这种东西就应该深埋心底,直到变成淡淡的暗影。
我想说的是,经过这段时间,我并没有变成一个更好的人——说到底,我只是幸运地答对了某些面试题然后找到一份工作而已。不安和焦虑依然如影随形。近年我的思路已经从「消除焦虑」转换成「(尝试)与焦虑共处」了。为无可预期的明日担忧其实没有太多意义——就像你无法预料到新冠的影响一样。今年剩下的日子里面,我会尝试成为一个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人6。
多余的话7
其实我想写这篇博客很久了——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想等发了 offer 再写,发了 offer 忙着搬家,搬到新家又花了两周时间布置出一个书房。
等布置好书房,又开始拖延。曾经想说的很多话,都不想说了,困厄中的万千愁绪,都被遗忘机制封存,所以最终落成文字的,只有这么一篇不成样子的文章。下次我尽量在想写的时候就写下来。
这篇东西写得沮丧又颓废(假如我真的反映了我的心情的话),很大程度是因为这是我在五一假期结束的今天写完,如果在放假当天写,可能会写得欢快一点。
脚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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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其实我确实是把读这本书算作面试准备的,我的基础知识很糟糕,这本书对系统调用的系统性介绍是我急需的。而且确实这本书对我帮助很大,起码每次被问「进程跟线程有啥区别」的时候,我可以侃侃而谈。 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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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得我不用在吃饭前或者吃饭中掏出电脑查日志。 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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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点上,我觉得我的亲戚虽然接受教育的程度不高,但是反应还是足够快的。 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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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概括的,如果我扭曲了波普尔的原意,那是我的责任。 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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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PM 的一个梗,哈克说我们应该锄强扶弱,汉弗莱说那你怎么不去阿富汗刚苏联?哈克马上说,苏联太强了。 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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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此无法赋予工作意义。当然这个因果是难解的:本该是工作有意义才能全力以赴,但是我现在是希望全力以赴然后赋予工作意义。 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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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当然是 neta 瞿秋白遗作《多余的话》。我不太佩服瞿秋白,只是以前读《花腔》的时候记住了他三首诗词。 ↩